见阮卓明显露怯,阮柠这个时候反倒冷静下来,遇上个不顶事的,再尴尬也得硬着头皮自己上。
抛开那些其余的情绪,她一把托住阮卓,又狠狠掐紧他的手腕。
不管对面这人有多大背景,说到底都与她们关系不大。
总之就是阮卓不小心撞了人,也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,她们做错了认错道歉便是,高门大户养出来的公子哥,只要给足面子,他们总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因为这点小事与人为难。
“公子对不住,方才是我弟弟不懂事,我先代他给您赔个不是。弟弟年纪还小惯会胡言乱语,两位公子千万别当真。”
开口后越说越顺,阮柠找到感觉,赔礼道歉也得心应手。
“都怪家中之前太过放任,我这就带他回去好好管教。之前若有得罪的地方,还请两位公子海涵。”
说完阮柠就只待对面二人随意点个头,她便准备带着阮卓离开。
谁料对面二人,一个冷漠的仿佛没听见阮柠说话,另一个则颇为理解地点了点头。
“姑娘倒是明事理的很。”
高准:“约束管教弟妹的确是件劳神费心之事,我也时常为此头疼。说起来,我这些年也摸索出些心得,不知姑娘可有意愿一听?”
看不出前面这大高个……还挺热心肠?
阮柠一愣,随即道:“自然是愿意的。”
高准把阮柠请到一旁,头头是道的与她分析了会感悟,归纳下来就一句话,还是得靠揍!
阮柠深以为然,“多谢公子赐教。”
高准不在意地摆摆手,又瞧了眼左右,确定周围除了段显尘与这位姑娘,再没有旁人。
“实不相瞒,其实我还有一事相问,方才姑娘可是推开了正数第三扇雅间的门?里面可有发现什么异常?”
异常?
阮柠想了想,“没有。”
就是几个男子坐在一起喝酒,她也没注意看,但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的。
这样的回答高准并不意外,毕竟那已经是阮柠推开的第三间,李舜卿若是有意防备,想必已经做好了准备。
“如此,那就不叨扰姑娘了。”
高准向阮柠一拱手,低眉与段显尘交换了个眼神,二人抬步离开。
走出几步开外,段显尘睨了眼高准,“你如今废话颇多。”
单单问出个“没有异常”,耽误了他一刻钟的时间。
高准有些冤,“您叫属下寻个由头,可我往日没与姑娘家打过交道。”
“所以借口选的也很拙劣。”
“……”
高准敢怒不敢言,心想拙劣你不是也配合了么,明知道不是,你还管人家叫表嫂。
曲调顿挫,楼下琵琶声仍在继续。
阮柠眼见二人已走到转角,这时候脑袋里灵光一闪,在他们身后紧追了几步,“对了公子,我曾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,不知道这个算不算?”
“确定?”
阮柠叫的是高准,但这次回她的却是段显尘,他利落转身,眸子犀利沉邃。
无形的压迫感瞬间笼罩过来,阮柠定了定心神,“嗯,当时里头虽然熏了香,但我还是闻到了铁锈味。”
段显尘与高准交换了目光。
看来詹士府少詹士李舜卿确实协助藏匿了那个受伤的叛党,并且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。
很好,正好趁此机会,一网打尽。
“多谢。”
这话虽然是对阮柠说的,但说出来时,段显尘已然越过了她,与高准一前一后快步离开了凤鸣楼。
阮柠独自提着裙摆从二楼下来。